骑着暴风的银龙

【敖原】殃及池鱼8

“你好,501的住户是个女士吧,一米六五左右。我是她同事给她送个文件,第一次来不认识门,上去往左边走还是往右边走啊?”

“对对,是住个女的,她好像姓余就在楼上,你上去左转她门口贴了个福挺好认的。”

“谢谢啊。”邱刚敖说


邱刚敖等了几天也没等到余宵就自己找上门来

她的住处好找的很,公子还在调查她的背景,说是有眉目了再等几天就可以知道

“敖哥我在这里等你还是一起上去?”招志强掏出一根烟夹在手里

“你在楼梯口等着,有什么不对就通知我。”邱刚敖看了眼狭小的空间,皱着眉上了一层楼


一上到五楼就看见住户在门外堆的乱七八糟的破烂儿,还有歪七扭八的鞋子……

斜着的楼道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像一头匍匐的巨兽蛰伏

邱刚敖凭借极其出色的视力认出了贴着福字的501,这个“福”是崭新的,鎏金的字笔走龙蛇气势磅礴,上面还盘着两条大鲤鱼。

他屈起食指,铛铛敲了两下

“余宵你在吗?”

“我是邱刚敖。”

“余宵?”


他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直到邱刚敖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吱呀发出一声响动

余宵声音沙哑:“来了,咳咳。”她低声咳嗽,动作迟缓地开门迎他进去

“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她穿着长衣长裤披头散发跟个女鬼似的,女鬼都比她有人气


余宵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眼睛黯淡无神,嘴唇也干的起皮,她的房间闷热无光,小茶几上散落着药品和冲剂


“不用换鞋了,我不讲究这些,随便坐。”她说着就坐进沙发的最深处离他八丈远,抱着杯子很乖觉的在喝药


邱刚敖打量了一下这个不大的客厅,房间很整洁,整洁的过分,沙发上连个抱枕都没有,地面纤尘不染光可鉴人,每一件物品都像是测量过一样摆放收纳起来。


余宵:“本来想去找你,但是咳咳,病还没好,离我远点别传染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邱刚敖坐下:“打听就能找到了,你病的厉害吗?”他虚情假意的客套几句


余宵摇摇头示意没问题:“既然你来了,也好,有些事我也打算和你通知一下,看看你是什么想法。”


邱刚敖挑眉,等着她说下去


余宵看着他:“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余宵之前的职业是记者,在杂志社任职高级主笔。四年前霍兆堂被绑架一案是我报道的,所以邱刚敖警官,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你了。”


邱刚敖留意到余宵的坐姿是一种典型的保护自己的姿势,手臂环绕膝头,目光呆滞的盯着手里水杯,他还看见余宵的颈侧有一块儿深红的斑,不是很大,能看见的也就指甲盖大小,深色瘢痕上隐约有星星点点的紫黑……瘢痕莫入颈后被凌乱的头发遮盖看不清有多长


是病吗?他眯起眼睛觉得这块痕迹更像是淤血留下的痕迹


“有一个前提我要先问问你的意见,关于霍兆堂被绑架一案有些疑点仍未解开,邱先生你是当事人之一,如果你愿意回忆这段事那我就继续,如果,如果你觉得谈起这些会让你很难受,没关系,我尊重你的决定,我可以再等。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是你要和我谈的?”他冷冷的审视着余宵试图从余宵的表情中看出点别的情绪


莫非她是要给他们五个人翻案不成?开什么玩笑,都多少年过去了,要是有希望的话他早就做了还用得着她?

一次次被打回来的申诉让邱刚敖明白一个道理,正义已经沦丧,这个世界的黑白早就颠倒了

什么是正义?什么又是邪恶?

弱肉强食,谁的拳头硬谁的权力大谁就是正义的

他们一行人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是太他妈相信肩章上抗的图徽


许是他的气质太过冷冽,余宵看出他的不合作,进而解释道:“邱先生你别紧张,今天的谈话除了你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当然我知道你这四年在里面……不好过,不愿意旧事重提也是很正常的,我充分尊重咳咳,尊重你的选择。我目前掌握了一定的线索想和您详细了解事发经过这也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当然我也必须告诉你,现在的证据并不能证明你的案子是被冤枉的。”


“我了解到的线索仅仅只能作为一个追查的方向来进行,翻案的难度很大,还需要进行合理推断以及证据链的补足才有希望。目前我手上最有利你的信息是你们坐牢的监区划分,我认为这是一个突破口可以以此为切入点,如果能把警署高层的这个人揪出来倒推回去,说不定会有奇效。”余宵沙哑着说完这段话然后闷声咳嗽了好几下


沉闷的气氛下越发显得焦灼


邱刚敖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面上十分深沉,不露一丝痕迹


只有时针转动的咔哒咔哒声,分外突兀


他长久沉默的看着我,使我的心沉了下去

沉默原本就是一种回答了


“你不热吗?”邱刚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毫不相干的话题,他环视了一圈,继续道:“余主笔你家里真的太闷了,这么热应该开空调了,遥控器在哪里?”


我看着他自如的切换了对话内容,知道他是不愿意的

没有人会愿意剖开伤口把血淋淋的旧疮展示出来,更何况我和邱刚敖并没有那么熟,他没有理由信任一个陌生人

我感到眩晕,颈后的大筋连着脑顶的头盖骨沉重的往下坠,头颅俨然就是一方高压未泻的锅炉,我怀疑是脑供血不足导致的


·


邱刚敖找到空调遥控器的钥匙,滴滴滴启动了空调,把温度调到制冷22度,凉飕飕的冷气从出风口出来的一瞬,邱刚敖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别用杯子,有一次性纸杯!”余宵忍不住提醒他


邱刚敖水都送到嘴边了,硬生生停下来看着她:“这是你的杯子?”那她手里的杯子是谁的?


余宵从沙发上起来夺过玻璃杯,走到小厨房把水倒掉,她低声说道:“纸杯…比较干净。”


她说:“我知道,你不想回答我,这对你确实很难,你想过新的生活有新的人生。”


“余宵你知道就应该清楚,追究这件案子已经没有意义了,没有意义你懂吗?如果翻案有希望我还至于坐牢四年吗?你以为我们没有努力过吗?你以为我愿意认命吗?余宵你太天真了。”邱刚敖不屑的摇摇头,“别费功夫了,我不会和你谈的。什么霍生绑架案忘了吧,结案了,我执法过火我认罪了,这就是真相,就这么简单。长官让我救人,是我执行不力,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就是真相。”


他看着余宵的背影轻微的晃动,“水我就不喝了,以后不要再接近我。我不喜欢。”



余宵背对着他,声音干涩:“邱先生,我理解,我也知道你现在并不相信我,觉得我故意接近你就是为了新闻报道,是故意揭开你们的伤疤,觉得我为了流量吸引眼球不择手段……可是——”


“Stop,余宵,到此为止,我最后警告你一遍,别再打扰我的生活,我对现在很满意。别给我找麻烦。”——邱刚敖


他说完这句话就推门而去,关于霍兆堂的案子他一个字都没告诉你

你什么信息都没有得到反而还激起了邱刚敖的警惕心,他对你有了防备不会那么容易松口

你对邱刚敖的进展一夕回到解放前,寸步未尽还倒退了几千里

之前积累的好感恐怕是一点儿都不剩了,怎么办,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的手抖的什么都拿不住,剩下的半句话飘散在空气里:“没关系你再想想,别这么快做决定……”


我蹲下来,无助和绝望几乎要把击穿我的精神防线

没关系,余宵,别灰心

你可以的

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哭一哭就过去吧,别埋怨任何人


还有四个证人可以给你提供线索

不要把目光只放在邱刚敖一个人身上,还有莫亦荃,招志强,他们都是一个队里的

你要体谅他们,想一想他们在监狱里吃的苦,你不能心急


我一遍遍的在心里安慰自己,以手捂面,摸了一手的湿凉

冷风从上面直吹,我头疼欲裂,后背的疼痛也愈发严重,强撑着和邱刚敖聊了这么久,我已经到身体的极限,现下毫无尊严的蜷缩在地上,跟个剥了皮的虾蛄一样软烂


止疼药在茶几上

“…”我发出微弱的呼气


几个吐息过后


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眼皮再也没有力气睁开



【敖哥戒备心好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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